阿胶拍案惊奇(十)

“真命天子”何惧水火

文/钟 闻

驴皮因替代牛皮入药制作阿胶，从而飞黄腾达。牛皮退位驴皮登场的过程，则正应了一句老话：乱世出英雄。

汉唐两代，都属于中国历史上的盛世，两代盛世面临同一个麻烦：北方少数民族匈奴不太顺从大一统王朝，折腾得比较厉害。为了“不叫胡马度阴山”，汉唐的历代帝王都不敢轻忽军备，勤于整军扩军。而牛皮是制作兵革器械的重要原­料，自然也就成为战略物资，于是朝廷规定民间不得私藏，必须上缴朝廷，否则杀无赦。

人民群众创造了历史。阿胶的发展史，同样渗透着人民群众的智慧，显示着民间的创造力。牛皮既然被官家垄断，阿胶的生产者们便不能不想法寻找替代品。大概也是情急生智，开始尝试用同类的驴皮替代。不料误打正着，居然别开生面，驴皮阿胶渐渐竟比牛皮的更胜一筹。发展到后来，牛皮阿胶干脆被彻底赶下神坛，另立门户，定名为黄明胶，驴皮阿胶一举跃升到无可与之争锋的“正宗地道”位置。

阿胶生产史上这一次改朝换代，导致的后果之一，就是阿胶的真伪鉴别成为一门颇为深奥的学问，真伪之争也随之纠葛千年，直至今日。

那么究竟何者为真，何者为伪？普通民众又如何才能炼出一双明辨其真伪的火眼金睛来？

鲁迅先生说，世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就有了路。阿胶的真伪之辨亦然。驴皮阿胶一旦打出了正宗品牌，在利益驱动下，各种冒牌货乃至假货纷纷跟风出现，也就毫不奇怪。正宗阿胶不知吃了冒牌货多少亏，消费者不知枉花了多少银子，这才积累起识别的经­验，提炼出一套鉴别真伪的方法。

首先，正品真阿胶容貌就生得不凡，有诗赞道：

黑如漆，黄透如琥珀；

面平如镜，经­夏不湿软；

质硬而脆，手拍而易碎；

稍腥不臭，气微味甘平。

这是考验眼力加嗅觉。对阿胶行家来说，其眼睛鼻子都已具备相当水平，只消一看一闻，估计就错不到哪里去。不过对于普通消费者，肯定难以做到如此专业，却又该如何是好？

前面曾经­说过，东阿县的阿胶之所以得天独厚，惠泽苍生，是因为它是水火相济之物，它的真假，当然也可以通过水与火的考验来判断鉴别。

先看火法。取阿胶碎粒4—5克，置于坩埚内灼烧，可以看到初则胶块迸裂，随后胶体膨胀融化，冒出白烟，烟的气味清香，且有浓烈的麻油香味。胶体灰化后，残渣很疏松，呈现片状或棉絮状团块，不会与坩埚粘结，其灰味淡­，口尝无异物感。符合上述特征与指标，就是货真价实的阿胶无疑。

其次看水法。取10%的阿胶水溶液观察，溶液呈淡­棕红色半透明，清而不浊，下层无沉淀或有少量类白色物析出，液面有油滴。溶液静置4小时后依然不凝聚，这就是真阿胶。

真阿胶水里来火里去，尽管形态变异，但从头到尾不改其本性。

那假阿胶又是何等模样？有多少类别？

故事结尾，我们重温药圣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中那句名言：“阿胶本经­上品，弘景曰：‘出东阿，故名阿胶’”。寻览民族瑰宝，知其源头出处。

不知真焉知假，不知假又焉知真？

欲知假阿胶有哪些面目性状，通常又爱玩哪些花样，且听下回分解。